謝錫安先生：我們知道您有一個台灣法理地位論述。您能不能告訴我們觀眾朋友您是如何開始的？您的動機是什麼？
Richard: 其實說起來很簡單。我最早來台灣時剛好是蔣介石過世那年，1975年底來的。那時候我在一個單位作英文編輯、寫稿子。很多團體會有員工團體旅行。有時候到中南部旅行。有一次我們到屏東，有一個人看到我說，喔，美國人來了，我有一個東西要帶你去看。我說什麼東西？他說我們那邊有一個很大的洞，原來是教堂，美軍來把它炸掉，我要帶你去看。我一聽嚇一跳，想你是不是要用棍子來打我。我有一點不好意思，我記得同事跟我一起去。去到那裡，他說你看這地方都給美軍炸掉。我一直跟他說我很抱歉，可是這炸彈不是我丟的。我們沿路也有碰到別的洞，他說那個也是美軍弄的。住在台灣一年一年，我一直聽到台灣是屬於中華民國的。難道美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在所謂美日太平洋戰爭期間，難道美國攻擊台灣，沒有一點功勞，沒有一點管轄權可以主張嗎？所以從那時候，我就開始研究管轄權。因為「戰爭」所發生而留下來的管轄權的問題。
謝錫安先生：因為戰爭所發生而留下來的管轄權的問題。大概西元幾年你開始研究？
Richard: 我一直把這個議題放在腦袋瓜裡面，然後一直到我們做了補習班。我跟我太太認識就開始的補習班，做了接近二十年。後來我們關了補習班，暑假去英國旅行。然後第二年，我們去德國旅行。看東德西德剛連結沒多久開始回復德國權力。對這個國家重建開始有興趣來好好研究，我就看東德西德怎樣去弄。然後回到台灣，隔了幾年陳水扁當上總統。那時候我接觸到一些婦女團體，她們都很高興陳水扁做總統。然後跟我說我們現在要推動用台灣名義正式進入國際組織。我說這是個好議題，到底為什麼這麼多年被擋掉？她們說台灣國際地位不清楚，我們要好好研究。我說這值得研究，那你是不是把你們已經研究的東西給我看看？所以她們拿一大包文件給我，那時候大概是2000年阿扁上任不久。那時我開始翻翻那些東西。
謝錫安先生：你的太太是在台灣受教育嗎？
Richard: 到高中的一部份，後來她到日本去繼續念高中、大學、研究所。
謝錫安先生：她有沒有分享台灣透過開羅宣言變成中華民國的領土？台灣教科書是這樣教的。
Richard: 我在研究的過程中，我跟她說明因為我是用美國憲法的角度來切入。我從所有的文件裡看到台灣關係法。台灣關係法是美國國內法，那後面一定是美國憲法。那美國憲法，我們在高中 我在美國麻州高中都有很詳細的研究。所以我就從那裡開始研究，這一定是與美國有關係的。
謝錫安先生：台灣關係法是美國國內法。您要不要就這個事情來跟觀眾朋友分享？為什麼台灣關係法是美國國內法？
Richard: 這研究起來很類似波多黎各，在美西戰爭後， 西班牙在條約裡割讓給美國，當時有一些居民因為要辦某些正式法律上的事情，大家都弄不清楚到底他們的身分是什麼？他是美國公民，或不是美國公民？波多黎各對美國來說是國內還是國外？所以那時候有些人請律師來起訴，形成後來我們今天所稱的「列島系列案例」Insular Cases。就釐清波多黎各的地位，那時法官認定波多黎各是美國國內法的國外。這用中文來講較難了解，要想有多層面。同樣看到台灣關係法把台灣當做一個外國，但是他是一個國內法。我想到這是相同的情形。
謝錫安先生：台灣關係法把台灣當做一個外國，但是用國內法來規範。這就導出一個有趣的事情。為什麼會這樣？
Richard: 從這裡回到我原來看到的坑坑洞洞，這就牽涉到美國憲法下軍事管轄權，這就回到林肯時代的Ex Parte Milligan (1866年) 訴訟案，是在美國墨西哥戰爭後，法官就釐清什麼叫做戒嚴法，什麼叫做軍事政府，什麼叫軍法。這些觀念他們都釐清了。我們了解這些觀念後，我們再回到美日平洋戰爭後最重要的法律文件「舊金山和平條約」1952年4月28日。
謝錫安先生：在台灣受教育大部份都被教導成台灣是在二戰以後透過開羅宣言就把台灣澎湖完全給了中華民國。你對這個事情的看法呢？
Richard: 這是基於一個基本對戰爭的不了解的地方。所以我們常常說這些人不了解戰爭法。戰爭法不是一個條文法，它是一個慣例法。所以人家常常問你這個戰爭法的觀念寫在哪裡？寫在甚麼地方？不是寫在哪裡，它是「不成文法」。它是用慣例堆起來看以前的人怎麼處理這樣的事情。那我們可以從這裡來了解投降典禮不是戰爭的結束。
謝錫安先生：投降典禮不是戰爭的結束。那什麼時候才是戰爭的結束？
Richard: 條約生效才是戰爭的結束。對台灣而言，1945年10月25日投降典禮，舊金山和約1952年4月28日。我們有這個觀念後，我們馬上就知道1949年12月中華民國遷移到台灣，台灣並還沒有過戶給中華民國。而且麥克阿瑟在1951年美國國會聽證會說：到今天為止台灣仍屬日本領土。所以1949年12月中華民國遷移到台灣，台灣還是佔領中，中華民國立刻成為流亡政府。
謝錫安先生：流亡政府。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以前所學的，所被教導的，台灣教科書所說的，這些都是謊言。台灣不屬於中華民國。
Richard: 一般法律系的學生，就算美國也好，沒有學戰爭法，沒有學因征服而獲得領土的這些法理結構，完全沒有學過。所以在這裡只能說這些法律學者在這方面沒有足夠的知識。所以他們無法將這方面學問寫在教科書裡。
謝錫安先生：所以經過你這麼講解，那台灣人民該如何是好？
Richard: 我覺得我們要看我們的對口單位是誰？我們要釐清。有人說我們的對口單位是聯合國，有人說我們的對口單位是中國共產黨，有人說我們的對口單位是日本。在我看來全部錯誤。我們的對口單位是美國。所以以往很多人說我們上街遊行，很多團體常常去紐約吵吵鬧鬧，我們要進入聯合國，我們在台灣要爭取建國。但是很抱歉美國的行政機關沒有聽到。
謝錫安先生：今天很高興我們透過我們的好朋友何瑞元先生，一個愛台灣的美國人。他今天從他的節目裡可聽到，我們以前走錯方向，資訊是錯誤的。中華民國不擁有台灣。很多愛台灣的人拼命要獨立、要建國，要加入聯合國。這些都是ideas。但是這些ideas要實現要透過正確方式。今天何瑞元告訴我們，我們的對口單位是美國。在阿扁推動加入聯合國時，我記得那時國務卿是鮑威爾。他說過，中華民國不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台灣也不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各位鄉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這跟我們以前所受的教育完全不同。今天節目拉開一個序幕，中華民國不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台灣也不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下一集節目我們還要繼續請何瑞元告訴我們台灣何去何從。
何瑞元 特此聲明。
2013.06.09 公告
06.10
